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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凍台灣 重現小冰河期?

西元一六九二年清朝康熙年間,管轄台灣的台廈道高拱乾搭船巡視, 發現當時的雞籠山頭積厚雪,相當漂亮,稱之為「台灣八景」。在十七世紀前後,有將近三百年期間,北半球進入小冰河期,台灣不少地方都有平地下雪的紀錄。

而昨天開始的這一波超級寒流,讓台灣從北到南的山區降下雪勢,連平地都有霰,全台為之瘋狂,也讓我們重溫台灣的確也有那麼冷的時候,近期那麼大規模的是一九六三年,當時台北觀測到負零點一度,比這次還冷。

北極震盪可能是這次發生主因,但又讓多數人疑惑,為何全球暖化下,又加上今年的強聖嬰才在十二月到達頂峰,照理會發生暖冬的,為何還會發生冬天更冷的現象?

的確,一月中出現明顯的北極震盪負相位,導致接續在北歐、亞洲及美國相繼出現低溫的天氣。但不是每次負相位都會造成全球寒冬的現象,因為冬天時,中高緯度大尺度的行星波(高低壓的配置)就決定了位於中緯度台灣的冷或暖。縱使沒有北極震盪,東亞的也會遇上寒冬,或是有負北極震盪,冬天也不見得會冷。這次位於中國東岸的冷高壓,高壓的強度幾乎破了往年的紀錄,行星波的南北位置對向台灣,造成冷空氣源源不斷往台灣送,加上南方的水氣東移,配合起來才造成那麼廣泛的雪勢。

強聖嬰下的暖冬,怎麼冬天還會那麼冷?這兩個的時間或空間尺度大不相同,去年年初與年尾,在全球部分地方也曾出現較冷現象,但平均氣溫幾乎每月都創下歷史新高,現已正式確認二〇一五年為史上最熱的一年;這一周的冷,更不代表地球的暖化暫停,反而多數機構仍預測二〇一六將持續創高溫紀錄。

聖嬰現象可望在今年夏季回歸正常,下半年是否翻轉為反聖嬰,有待觀察。但聖嬰的上半場,全球多數地方,和往年聖嬰發展相比,氣候顯得平靜許多,全球農產品因此盛產,交易行情也跌到新低點,黃小玉期貨價格也未大波動,這和往年情況大不相同。後續下半場,在今年夏天前,值得留意,尤其全球許多農作物相繼出現異常現象,甚至台灣本地的農作物異相頗多,產量可能會大幅波動,值得謹慎面對。

這波超級寒流在國際氣象模式中,在七到十天前都預測台灣將面臨相對的低溫寒冬及下雪,部分山區雪量將高達數十公分。事後來看,準確度相當高,誤差大幅縮小,和原來大家習慣的時間尺度誤差經驗不同,更讓民眾感受到國內外預測明顯的落差。這都是近幾年國際大型作業單位積極變革與投入產生的效益,越來越精細,可預報度越來越長。

我國除颱風外,較少面臨寒害威脅,經驗可能較為不足;我國作業單位或可屏除過去的誤差經驗,要有新思維迎接大數據與開放資料的趨勢。在這次不少民間專業氣象機構及專家受限於氣象法,無法先預警災害性天氣,提供不同意見,在全球極端事件頻傳下,政府能量實無法涵蓋全面,卻限制民間無法對外預警,也建請新任立委諸公,可以再思量國際開放趨勢。

在全球暖化趨勢下,我們已經習慣溫暖的冬天,但偶爾會遇上十幾年一遇的強冷氣團,這對台灣許多年長者,缺乏室內供暖,常造成健康衝擊,應多參考溫帶國家面對寒冷時的應對方法,才是國人之福。

【2016-01-25/聯合報/A14版/民意論壇】